事隔十多年後,走在同樣的中山南路上,夜風依舊,昏沉的路燈依舊,幾乎什麼都不曾改變。但是事實上,這個世界改變很多很多,只是勤美看不見,也不想看見。
生活中太多事情來自偶然,偶然一天我例行性地檢查電子郵件信箱,發現所訂閱的《聯副電子報》即將連續三天刊出蕭颯的最新作品,《逆光的臺北》。
蕭颯這作者名一出,勾起我三十多年前的回憶。我閱讀華文小說甚早,早在可能小學高年級時期變攢下零用錢固定在星期六往北門路的書店街買書,《如夢令》、《死了一個國中女生之後》、《少年阿辛》、《小鎮醫生的愛情》、《我兒漢生》……一本本反覆讀了又讀,成年女性蕭颯洗鍊的文字,陪伴著一個思想超齡的國小高年級女生度過每一天。
勤美偶爾會在電視新聞裡看見王光群,就算鏡頭只是帶到他的側影,勤美仍然能夠一眼認出。更何況王光群和他那家世顯赫的妻子,兩人無論走到哪裡,永遠都是新聞的焦點,想要不看見也不容易。
蕭颯的《逆光的臺北》第一段文字一出,我就知道,中了,這又是在寫另一個平行世界的我的故事了。無法言說,不願言說,卻那樣的單純而固執,勤美和我都只想要再次尋回一點點往日的愛戀片段。但,僅僅如此而已,卻要花上我們大半個生命光陰的執著不放手。
當王光群踏進勤美破舊充滿腐敗氣息的國宅家,一切就發生了變化,二十年過去,繁華的臺北城以驚人的速度翻轉,時間在勤美身上卻彷彿靜止了,數十年如一日,她只專心做一件事,潛伏在臺北城的各個角落,四處打聽初戀情人的消息,就為了問他一句「為什麼」。
隨著女主角追愛行徑,故事次第展開,各家庭也面臨不同的問題與挑戰。有人攀附權貴不可一世,與貧窮的親友斷絕來往;也有人面臨都市更新計畫的抉擇,與兒媳產生裂痕;有人端賴土地開發成為跨國巨賈,另有人在房市崩盤後避走山林野地。蕭颯以特殊的敘事方式,旋轉跳躍遊走於二十年的時空中,各段皆留伏筆,以強大的懸念串連故事,筆鋒凝練收放有度,故事橫跨大臺北各區,從老舊國宅到豪宅林立之地,從房市高低走勢中,看盡貧富差距下的兩極化人生。
擅寫七○年代後臺北都會傳奇的蕭颯,備受詹宏志、張系國、劉紹銘、齊邦媛等名家期待肯定,沉潛後再出發,凝聚此間二十年的功力,續寫新臺北人的種種面貌,點出社會階級落差的功利思想,並觸及她一向關注的女性、親子問題,冷靜寫實犀利之風不變,詩意的敘事中帶有淡淡哀愁,更有壓抑之後爆發的激情,她筆下的臺北城有骨有肉,優雅展演它的繁盛與更迭。
關於一場愛戀,有時候不必問為什麼,因為當事人也答不出為什麼,就只是想單純而牢牢地記住它,不放手卻也無須回頭。
讀著《逆光的臺北》中女主角勤美對於尋覓王光群的那份執著,我似乎是非常懂得的。因為在生命的某個角落裡,我也藏這著樣一份執著,幻想每一種可能的平行世界,能與特定某人有如何的相遇過程,開始、中間、乃至結束或不結束。
然而現實中的我明白,愛情絕對抵不過生活的考驗,與其要去愛一個妳想愛的人,不如找一個想疼妳的人被疼,真的,那樣日子會過得順遂很多。但,人總是有貪念的,特別是愛情之於女性。我們經常在生活的現實面之外,會偷偷遁入幻想的國度中,心裡始終有一個畫不滿的圓,苦苦等待或尋覓那誰。
讀著蕭颯《逆光的臺北》,其實是在我放棄的執念年逾之後的事了。我一邊心疼勤美,一邊想著,幸好自己已然放下執念,否則,看著書中人,再對照自己的實際情境,不知又會生出多大的感嘆。
然而命定如此,天意如此,誰也無法改變。多出的執念只會將自己綑縛於太多不必要的憂愁之中,放手,其實是對自己最大的寬容,也是給自己最棒的禮物。
讀蕭颯的《逆光的臺北》,讀浮世男女的你情我愛。現在的心情來讀,雲淡風輕,沒有糾結。
書前【代序】的文章〈回首二十年,匆匆只在瞬間──蕭颯答於《逆光的臺北》出版之前〉,若曾經在二、三十年前便識得蕭颯這名華文界女作家的讀者,絕對不能輕易錯過。透過7頁的問答文字中,喔,原來這二十多年,作者蕭颯看過了怎樣的風景,也恰似正可反問自己,妳,又走過了怎樣的風景。
其中我最喜歡這段問答~~
問:《逆光的臺北》的女主角與你過去作品中的角色相較,我覺得衝突性與偏執性更高,她苦苦追尋初戀的記憶、當年未解的疑惑,甚至可說是飛蛾撲火孤注一擲,透過這樣的角色,妳想表達的是什麼?
答:作者在完成作品後,也就結束了他的表達。所以這個問題就留給願意閱讀這本書的讀者,各自感受的空間吧。
時間的經過,教會我們成長,也教會我們從容。從容感受,從容看待人生。
滿滿五顆星推薦,蕭颯的《逆光的臺北》!
逆光的臺北
• 作者:蕭颯 @ 2015
• 出版社:九歌出版
• 出版日期:2015/09/01
• 語言:繁體中文
• ISBN:9789864500116
• 規 格:平裝 / 384頁
• 出版地:台灣
• 本書分類:文學小說> 華文創作> 小說
轉載自~~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686410
《逆光的臺北》內容簡介
闊別20年,蕭颯最新長篇小說,
展現20年臺北生活變貌風華。
探討嫌貧愛富、房市崩壞的社會現象,寫實犀利
寫對愛執著遭到背叛的都市愛情傳奇,抒情冷凝
托爾斯泰的《復活》是愛的信物;
心裡的疑問,是他人平靜生活裡的波濤。
如何才能讓她從敗壞的生活中,重新過回屬於自己的日子?
當王光群踏進勤美破舊充滿腐敗氣息的國宅家,一切就發生了變化,二十年過去,繁華的臺北城以驚人的速度翻轉,時間在勤美身上卻彷彿靜止了,數十年如一日,她只專心做一件事,潛伏在臺北城的各個角落,四處打聽初戀情人的消息,就為了問他一句「為什麼」。
隨著女主角追愛行徑,故事次第展開,各家庭也面臨不同的問題與挑戰。有人攀附權貴不可一世,與貧窮的親友斷絕來往;也有人面臨都市更新計畫的抉擇,與兒媳產生裂痕;有人端賴土地開發成為跨國巨賈,另有人在房市崩盤後避走山林野地。蕭颯以特殊的敘事方式,旋轉跳躍遊走於二十年的時空中,各段皆留伏筆,以強大的懸念串連故事,筆鋒凝練收放有度,故事橫跨大臺北各區,從老舊國宅到豪宅林立之地,從房市高低走勢中,看盡貧富差距下的兩極化人生。
擅寫七○年代後臺北都會傳奇的蕭颯,備受詹宏志、張系國、劉紹銘、齊邦媛等名家期待肯定,沉潛後再出發,凝聚此間二十年的功力,續寫新臺北人的種種面貌,點出社會階級落差的功利思想,並觸及她一向關注的女性、親子問題,冷靜寫實犀利之風不變,詩意的敘事中帶有淡淡哀愁,更有壓抑之後爆發的激情,她筆下的臺北城有骨有肉,優雅展演它的繁盛與更迭。
本書特色
★ 闊別二十餘年,繼《單身薏惠》、《皆大歡喜》後,蕭颯最新長篇小說。
★ 採時間跳躍的敘事方式,有別於過去的小說敘事方法。
★ 故事橫跨新店、淡水、民生社區、信義區、石牌、天母、內湖、大安區等地,展現大臺北城市發展史。
作者簡介
蕭颯
本名蕭慶餘,民國四十二年生,畢業於臺北女師專。十六歲開始小說創作,十七歲即結集短篇小說選《長堤》。民國六十五年後再度拾筆寫作,作品多發表於各大報副刊及文學雜誌。
她的短篇小說和中篇小說,曾先後兩年獲聯合報小說獎,作品多部改編為電影,並獲金馬獎。著有《如夢令》、《死了一個國中女生之後》、《少年阿辛》、《小鎮醫生的愛情》、《走過從前》、《單身薏惠》等小說集。
代序
回首二十年,匆匆只在瞬間------蕭颯答於《逆光的臺北》出版之前
一九七八年,蕭颯寫《我兒漢生》,冷靜,犀利,簡潔的文字直探現實,備受讚譽。嗣後,除了探討青少年問題的《死了一個國中女生之後》,她寫女性婚姻、愛情、外遇等的《走過從前》、《單身薏惠》,更是叫好又叫座,建構極具個人特色的寫實風格。青少年,各種女性議題之外,她也寫社會新貴,都會邊緣人,以小說深入社會各層面,尤其是首善之都臺北。也因此,她筆下的人物,被視為七○年代中期以後,因社會結構和經濟型態產生新變貌的臺北人。
一九九五年寫完《皆大歡喜》後,蕭颯無預警地在文壇中銷聲匿跡。她為人低調、極少接受媒體訪問,如此的隱匿,原因無從探詢。二十年後她交出最新著作,再度復出,藉由書信往返,一問一答,看時光的流轉為小說家帶來什麼新的轉變。
問:一九八七年你接受季季的專訪曾說:下一回再次面對公眾時,自己必須是和現在有所不同,尤其是思想的成熟和轉換。當時你說:「在寫作上,我是接近『寫實』的,而我自己處理生活的態度,卻一直熱衷於保持著浪漫。」二十餘年過去,你從學校退休,生活態度有什麼改變?對寫作的要求呢?
答:三十歲以後,大多數人都會有時間過得飛快的感嘆,就是所謂韶光荏苒?甚至,不論是過得順遂或是坎坷。人世間最公平正義的一件事,可能就是每個人都年輕過,而只要活著,就必然會老去。我也不例外,回首二十年,也是匆匆只在瞬間而已。
因為擔心一下子退休,無法立刻適應,我回校園念了兩年書。修學位不是為了想繼續教書,只是想緩衝一下突然成為無業。那兩年我全心投入碩士論文,應該也算是一種書寫。
對我而言,浪漫一直只是心態,而非現實生活。我的日子一直只在簡潔和單調中重複,加上生性懶散,不喜歡太過繁複的人際關係和生活方式,於是「純淨」就也有了「繁複」的趣味。從前如此,現在亦然。
我只接受隨興自在的生活,想做什麼就去做,盡可能的拒絕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寫作也一樣,我隨興而為,有創作欲望的時候就寫,沒有創作欲的時候就不寫,沒有給過自己太大壓力。
問:上一部小說《皆大歡喜》出版於一九九五年,距今正好二十年,我知道期間你曾寫過幾萬字歷史女人的小說,為什麼放棄了?與你過去創作頻率相比,二十年沒有新作,是一段很長的時間,重新復出,令人驚喜。這期間你曾有放棄寫作的念頭嗎?
答:我最羨慕的,就是那些有源源不絕創作欲望的作者,唯有保有那樣的欲望才能創作。當我有想寫的題材,和非寫不可的欲望時,都會付諸行動去寫。這期間,其實我曾寫過好幾次長篇小說,最長的達三十多萬字,短的也寫有十幾萬字。所以並沒有「放棄寫作」的問題。我可是一直都在寫,只是沒有完成罷了。
至於為何沒有完成?當然是覺得缺失太多,不夠好,連自己這一關都過不了,只好放棄。
問:女性一直是妳創作的主體,寫《走過從前》時,妳說婚變對妳個人是一個關口,跨過了這個關口,妳看待女人的角度是否有所改變?對兩性相處又有怎樣的體會?
答:就算不是因為婚變,年紀增長後都會對人、事,有不同的體認,當然包括看男人、女人,和兩性關係。凡事應該都看得更明晰,更包容,也比較不講究執著,而且心境更平和吧。
以我自己為例,我和前夫在許多年前,我們便已經化解恩怨,成了關係良好的朋友,而非外界所認為的彼此不容。這可能也是因為歲月輾轉,不再執著而有的結果。
問:創作《逆光的臺北》過程中是否碰到瓶頸?
答:創作中遇到瓶頸是經常發生的,如何克服挫折成了重要課題,若是過不了關,便只好收在抽屜裡(現在是收在電腦裡)的難產之作。
寫《逆光的臺北》時,我曾痛苦怨懟的對同樣做創作的朋友(她是畫家)道:「創作過程大概簡單說可以分成兩種吧?一種是作品渾然天成,一氣呵成,簡直一如踩在雲端的歡欣;另一種則是百轉千迴,痛苦萬狀,每天過得宛如地獄。兩種境況,大概每個創作者都經歷過,感受真是天壤之別啊。」
至於是什麼樣的瓶頸,那就一言難盡,創作時各式各樣的問題都會產生,經常真正進入寫作時,不太可能會機械化照著原先設定好的大綱發展,人、時、地自會發生不同的撞擊和變化,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改換、變動。不過,那樣的陣痛,不也正是創作者最大的挑戰和成就感所在。
問:《逆光的臺北》的女主角與你過去作品中的角色相較,我覺得衝突性與偏執性更高,她苦苦追尋初戀的記憶、當年未解的疑惑,甚至可說是飛蛾撲火孤注一擲,透過這樣的角色,妳想表達的是什麼?
答:作者在完成作品後,也就結束了他的表達。所以這個問題就留給願意閱讀這本書的讀者,各自感受的空間吧。
問:《逆光的臺北》敘事的節奏舒緩起伏,也多了些抒情,這是妳創作時的自覺?讓故事的發展隨著主角的個性走。還有為什麼選擇托爾斯泰的《復活》作為主角愛情的信物?
答:我一直希望自己的小說有著音樂的節奏和起伏,如果真能做到,很覺得欣慰呢。
《復活》是我年輕時讀托爾斯泰最為欽佩的小說,因為那麼真實的寫出男主角艱難的抵禦世俗各式誘惑,最後能做出高道德的救贖。那不是任何人能輕易做到的,所以高尚的人格絕非容易之事,這正是小說家的體恤胸襟。當然全書非僅男主角點的描寫,還有當時社會整體的詳盡寫實,甚至於獄政。托爾斯泰全面的反應了那個時代──貴族、中產階級和貧民。
而我們身處資本主義越走越難回頭的現代,俗世間真的已經很難有《復活》男主角那樣偉大的情操。但是,我們也無須絕望,只要有人願意讀托爾斯泰的《復活》,世界就仍然充滿可能性。
問:過去妳的作品被視為七○年代中期以後,以臺灣社會結構和經濟型態產生新變貌的臺北人。跨越新世紀,新作品直接標示出臺北,描繪出臺北的種種面貌,包括房價高漲,社會新貴的面貌,當然還有妳最擅長的中下層生活。針對臺北這個元素,妳還會有後續的創作嗎?
答:我這個世代的創作者,幾乎都曾經歷過「社會寫實主義」的洗禮,所以反應社會是必然,講求公平正義成了使命。
寫作《逆光的臺北》,我盡可能的保持客觀,相信每個人有不同成長背景,不同理念,不同人生;不是每個人都必須如《復活》男主角一般,高道德標準的追尋生命救贖。我也盡量對《逆光的臺北》中每個人物的人生選擇,只做敘述不做褒貶。
《逆光的臺北》是我想寫的幾個臺北故事中的一個,目前已經開始為下一個臺北故事布局和收集資料,希望能順利完成。
問:在創作的過程中,是否也會閱讀其他作家的作品?這幾年看了哪些作品?
答:習慣上,我正式進入寫作,比較少看書,覺得容易受其干擾。但也不全然,譬如寫《逆光的臺北》時,為了不增加視力負擔,下載了一個可以用耳朵聽「書籍」的 APP,經常也會找些讀得好的作品來聽。不只是小說,旅遊散文,美學論述……,都很喜歡。
關於閱讀,我也向來隨興,大多時候沒有目的性,拿到什麼都看一看。目前人在國外,購買或網購中文書都不是那麼方便。房間裡有一個書架,架上有什麼現成的書,我就看什麼書,黃仁宇的《中國大歷史》、《萬曆十五年》、《近代中國的出路》、《資本主義與二十一世紀》與史景遷的《太平天國》、《天安門》、《曹寅與康熙》並列,另外還有數本中南美洲的翻譯小說……。有第一次閱讀的,也有重新再看的;才看完的是伊斯蘭回教女作家娜吉馬所寫情慾小說《杏仁》。
而之前數日,則重看了張愛玲的《小團圓》,覺得有些書還真是需要重看,發現二○○九年初版就急急搶看過一遍,而如今再看,卻別有一番感受。張愛玲的成長背景,造成了她的負面性格和負面人生觀,但卻成就了她豐饒的創作生命。人生就是這樣神祕不可測知,所以才特別耐人尋味,所以才會有文化和創作吧?
詳細資料
ISBN:9789864500116
叢書系列:九歌文庫
規格:平裝 / 384頁 / 25k正 / 14.8 x 21 x 1.92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出版地:台灣
本書分類:文學小說> 華文創作> 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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