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錯重點的另類閱讀

歷史是個謎。








似乎有人類的地方就會重視所謂的『家世』，身家清白，高官之後，貧民之子……有時候，形容詞加上名詞，就先定義了這個人的存在價值與意義。




人人都想要有個好家世，即使不倚賴家世，有個不受爭議的家世背景，至少能讓生活過得平凡而安穩。




內地作家蘇童的《河岸》一書，以文革時代為背景，說了一個因為『家世』而繁華隨之衰敗的庫家父子的故事，令讀者不禁感嘆，享單單純純做人好難！不管如何，似乎都躲不過『家世』這個名詞，背後靈似地跟著人的一生，甚至在你最不希望談起它時，它顯得巨大而無可推翻。








蘇童的《河岸》故事一開始，庫家父親庫文軒先是被認為是革命烈士之後，因此一路仕途順遂，擔任了小鎮的黨書記，同時也享受小鎮居民所能擁有的所有榮華富貴，車馬酒肉。




但是，隨著『烈士遺孤鑑定小組』的到來和一番不知所云的考證之後，判定了孤兒庫文軒並非烈士鄧少香的遺孤。在判定的過程，蘇童很巧妙地不帶任何諷刺的文字，卻讓讀者讀到一種最諷刺的鑑定方法與結果。很是一種特別的文學技法。




庫文軒，這個本來就生長在孤兒院的無父無母小孩，從麻雀變成鳳凰，之後，又從鳳凰的身分被丟進無盡的地獄。




其實他既沒有自稱是烈士之後，只是憑著當年一位偶然撿拾到他的老人家的指認，因而被迫享有烈士遺族的榮耀。今天，卻又因為老人輩們的從前的私人恩怨，一下子變成了『階級異己分子』。




因為一再被小鎮居民和妻子朝鳳與排擠，庫文軒終於帶著自己十三歲的兒子庫東亮移居到以河為家的駁船上居住。凡是無法立足於泥土地上面的生存的極端窮凶惡極份子的後代，才會被趕到船上生活。




以船為家，終日飄泊在河流之上，偶有機會或工作，才能上岸踏一踏夯實的土地。------船上居民受到幾乎如印度的『賤民身分』一般的對待。








兒子庫東亮，整整一個滿溢的青春期，痛苦地在船上度過。一方面有著即將爆發的青春期獨有的肉慾幻想，一方面則要面對父親對他『生活作息』的嚴格拘束，同時美如天仙的少女慧仙又夢幻似地出現在他們的駁船隊裡，讓庫東亮的純情青春夢更是做到無邊無際的境地。




這個跟父親一樣，受到父親偽烈士遺族身分影響的可憐兒子，苦悶地只能在偶而踏上岸時，憑藉著又時的記憶，四處走走，回想一下幾乎要忘記了的童年和母親身影。又希望心儀的慧仙能多多少少看他一眼。但是，世事豈能皆如人意, 特別是在文革時期那樣動盪不安的年代裡。








蘇童《河岸》一書暗喻人生，順河而下，逆河而上，生活中總是悲喜交集，有福有禍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再怎樣不甘心，終於還是要認命於自己的現狀。




那些渴求的、想望的，終究會因為人世間的陰錯陽差，而讓人，得不到的，終究一場空。




蘇童簡單樸直的文字敘述一個背景繁複的故事，讓《河岸》一書讀者，憑添多少對於歷史的唏噓！

河岸

•    作者：蘇童   @ 2009
•    出版社：麥田   
•    出版日期：2009/11/13
•    語言：繁體中文
•    ISBN：9789861735696
•    規 格：平裝 / 336頁
•    出版地：台灣
•    本書分類：文學小說> 華文創作> 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