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naRay讀 小川洋子 《 沉默博物館 》---- 因沉默而導致的永遠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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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尋求的物品必須最生動、最忠實地記憶了那個肉體曾經確實存在的證據。否則,那個人走過的歲月就會從基礎開始崩潰,會永遠阻止死亡的終結。這和回憶這種感傷無關,當然更不牽涉到金錢價值。








我找了一下自己在aNobii書櫃留下的記錄資料,這本小川洋子的《沉默博物館》是在距離今天的十一天之前閱讀完畢的,讀完時整體而言我並沒有太大的感動或感觸,只寫下很單純記錄性的簡單感想文字:


說穿了很簡單
就也是相當有 "小川洋子個人fu" 的一本書......




然而十一天後的現在,我是一邊閱讀比利時法語女作家莉迪亞.阜蘭 ( Lydia Flem ) 的 《我如何清空父母的家 ( Comment j’ai vide la maison de mes parents ) 》,才猛然驚覺小川洋子的《沉默博物館》在我閱讀時,是多麼不同於文末導讀----陳柏青的解說〈也是一種《沉默博物館》的導覽〉的一個故事。








《沉默博物館》仍然維持著一貫小川洋子冷冽且淡然的書寫氛圍,這次故事中男主角、擁有博物館學專家理論、而且也實際參與過幾間私人博物館建造的「我」接受了老婦人的委託,離開原本居住的大城市,來到偏遠僻靜的小鄉村,替這位個性獨樹一格的老婦人建造一間『遺物博物館』。




沒錯,是建造一間『遺物博物館』。因此,顧名思義,管理的蒐藏品就是老婦人自少女時代開始,村子裡每一個過世的人一項最能代表追思這個故人的物品。好比為過世老園丁留下他總是用來修剪庭園樹木的剪刀,為過世的醫師留下他的手術刀等等。




男主角還在為博物館籌備設計階段,村子裡當然陸續有人死亡,這時,年邁的老婦人又要求男主角另外擔負起蒐集遺物的工作。




為了該如何從故人遺留下來的各種物品中選擇一項最具代表性的東西,男主角「我」每每都要費盡心思,將這位故人的一生故事都細細了解過後,才能突然靈感一現地選擇物品。








『遺物』真有如此魅力或魔力?這是當時閱讀的我所無法理解的。




但,在閱讀過《我如何清空父母的家》,我好像依稀彷彿懂了為何當春去秋來,秋去冬來、當『遺物博物館』建造完畢,男主角「我」卻因為有著這一段特殊的境遇,再也回不去原來生活的地方了。








因為「我」陷入別人(也就是被蒐集遺物和故事中剛去世的故人)當主體的時間太久、太深、太遠、太廣,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沉默不會說話的遺物,但其實每樣物品之所以存在、之所以尚遺留在故人手中,一定有其原因和意義。




物品因人而產生意義和故事,也因此有了屬於自己的生命。男主角「我」忙著傾聽別人無言的故事,慢慢慢慢,自己的主體性越來越淡,但到最後專屬他自己的過去被忽略了、被稀釋了,最後消逝在沉默的空氣中。








這是我所讀到的小川洋子的《沉默博物館》,妳/你 呢?
 

 

 

 

欲  

 

 

 




沉默博物館

沈黙博物館


•    作者:小川洋子   Yoko Ogawa
•    譯者:王蘊潔
•    出版社:麥田
•    出版日期:2012年12月01日
•    ISBN:9789861738277

 

 

 

轉載自~~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566869


內容簡介


繼村上春樹之後,世界文壇矚目的日本文學作家

  《博士熱愛的算式》作者
  芥川獎得主小川洋子的沉默與雄辯之書

  死後留下的片段既是沉默的遺物,也是述說人們一生雄辯滔滔的紀念品。

  不分貴賤、無論死亡方式,
  每一具肉體存在過的證據,這裡都會留下;

  不論是否與逝者相識,無論得到遺物的方式是否正當,
  每一件遺物都會被平等地對待。

  自十一歲起開始蒐集遺物的老嫗,想要打造一所陳列遺物的「沉默博物館」。妓女身軀火化後的避孕環、陪伴老太太一生的愛狗屍骨、意外死亡園丁手上的修枝剪……都是博物館將保存的遺物。它們全是偷來的,是贓物。自覺年事已高的老嫗找來年輕技師負責成立博物館,並接續老嫗的工作:尋找已死之人的遺物。

  隨著博物館即將完工,村莊接連發生了三名女子遭人殺害的事件。年輕技師的行蹤雖然屢受質疑,他仍蒐集事發現場的染血雜草、綻開的桌飾布和擦餐具的布塊,代表三名女子的遺物。然而,博物館正式開幕之際,擺置三件物品的陳列櫃上,年輕技師卻發現了真正屬於她們的遺物……。

  不會拋棄任何一件館藏的收藏室、可能沒有參觀者的博物館,塑造了一個荒涼但切實的生命片斷:那曾被捧在手掌心上的物件,將沉默且滔滔不絕地提出曾經生活過的證明。

 

 


作者簡介

小川 洋子  Yoko Ogawa


  一九六二年出生於日本岡山縣,早稻田大學第一文學院文藝系畢業。一九八八年,《毀滅黃粉蝶的時候》獲第七屆海燕新人文學獎;一九九一年,〈妊娠月曆〉獲得第一○四屆芥川獎;二○○四年,以《博士熱愛的算式》獲得讀賣文學獎、書店大賞,以《婆羅門的埋葬》獲得泉鏡花文學獎;二○○六年,以《米娜的行進》獲得谷崎潤一郎獎。主要著作有《寡默的屍駭 淫亂的憑弔》、《偶然的祝福》、《眼瞼》、《沉默博物館》、《不冷的紅茶》、《溫柔的訴求》、《愛麗斯飯店》、《安妮.法蘭克的記憶》、《貴婦人Α的甦醒》、《博士熱愛的算式》、《祕密結晶》、《無名指的標本》、《抱著貓,與大象一起游永》等多部作品。

  其筆鋒冷歛,早期作品多描寫人性的陰暗和殘酷,三十歲之後有所轉變,特別是為《安妮.法蘭克的記憶》前往德國奧茲維斯集中營採訪時,感受到「人類是如此殘酷,卻也如此偉大」,寫作風格因而轉變,「不再尖銳地刻畫、暴露人類深藏的惡意」,而能夠以「人類是善惡共同體」的態度看待他人,並且開始撰寫與記憶有關的主題。

  小川洋子是繼村上春樹之後最受日本國內外文壇矚目的文學作家,其作品在歐洲受到極大的迴響,法、德、西、義均有譯本,且經常舉辦朗讀會朗讀其作品,《無名指的標本》原著更在法國改拍成電影,受喜愛程度可見一斑。

  相關著作
  《米娜的行進》

 

 


譯者簡介

王蘊潔

 

  在翻譯領域打滾十幾年,曾經譯介山崎豐子、小川洋子、白石一文等多位文壇重量級作家的著作,用心對待經手的每一部作品。譯有《博士熱愛的算式》、《永遠在身邊》、《宛如阿修羅》等,翻譯的文學作品數量已超越體重。部落格:綿羊的譯心譯意translation.pixnet.net/blog

 

 

 
目  錄


沉默博物館 小川洋子

解說 也是一種《沉默博物館》的導覽 陳(木百)青


 

 

推薦序

也是一種《沉默博物館》的導覽   by  陳(木百)青


  不少小川洋子的作品中,貫穿小說的,並非情節,故事不再緊密交纏讓事件催著走,它在敘事上呈現發散的、離心的樣態,裡頭占主導地位的,是意象,是概念,是一種形而上的抽象思維。看似隨意添入的事件與物品皆迴繞著此一核心盤轉,有的時候對稱,所以和諧,兩相加成便產生兩倍大的意義。有時候則成對比,或是反差,在彼此拉鋸或衝突中凸顯作者所欲言。這構成一種獨特的「醚味」,籠罩而來的是整體性的氛圍,彷彿沒有意義的,乍現的,插入的,似有若無,由日常斜斜滑向某種異境,又在某一刻輒然而止,正是那份說不出,道出了小川洋子書寫的獨特性。

  《沉默博物館》該是如此的作品。奇妙的事情總是不期而然的發生,爆炸案、謀殺、寄不出的信和無法離開的村莊,若有所指的對話和隱隱有其指涉的象徵物(《安妮的日記》?少女臉上的傷痕?),讓閱讀不僅是透過情節--也就是時間的堆疊,事件於時序推移中有所變化--而產生意義,翻開《沉默博物館》,更貼近一種空間性的閱讀,事件與相關物件散落於文本中,可以單看故事享受其中特異的氣氛,也可以自己設下定錨點,藉由把握某些事物,設計觀看的動線。完成意義上的解讀。以下是屬於我的解讀,也可視為一種博物館動線的可能。

  物件不只單純的存在而已,指出「某物在那裡」,不僅是標出該物的位置,其隱藏的含意是,「而我在這裡」,我們總是需要透過他者,一點一點釐清自己的所在。我以為這也正是《沉默博物館》中小川洋子設計的動線。我想以兩個對造組作為閱讀時我自身解讀的座標。其一,顯微鏡下的世界與博物館。小說中的「我」帶著顯微鏡來到村莊中,顯微鏡所展示,是一個肉眼看不到的,會分解會崩壞的微世界,小說中的少女因此回應道:「你費心蒐集物品,努力使它們長時間保持原來的樣子,和你哥哥完全相反嗎?」在這裡,顯微鏡和博物館成了相斥相吸引的星體,互相標出對方的座標,顯微鏡所勾連,不僅是兄長和「我」的連結,也展示兄長所處的世界觀,「我哥哥認為不必借助物品,只要好好珍藏關於母親的記憶」,媽媽死去了,物品和記憶跟著輪轉遠去,而兄長的妻子正誕下一個新的孩子,我們可以發現,那是一個時間的世界,一切都是流動的,和小說中之「我」所在彷彿一切靜止,「人正不停死去」、「死亡以遺物之姿將堆滿一個又一個房間」的靜態世界成了強烈對比。

  還有另一個觀察重點是,所謂「顯微鏡」的世界,其實是一個自上俯瞰的世界。彷彿具備了全知,一如神明般冷然向下注視實驗物品生死。而「我」所在的村莊裡,與「我」相處的少女和園丁熱愛的則是「看棒球」,他們都訝異「我」從顯微鏡下學會與這個世界應對,這構成另一組對照,小說中安排讓「我」從顯微鏡上方離開,加入這一個近距離觀賞棒球卻無法知道哪一隊會贏的世界中,正因為不知道結果,事情只能一直發生,人會不停死去。因為無法全知,所以會發生種種遺憾,也有了猜測與妒忌,例如「我」便因為少女對少年修士特別友好,而在夢中懲罰少年修士的舌頭,或曾在想像裡割下少女的乳頭。「我」有了人的情感,便生出了傷害,那是截然不同於顯微鏡的冷靜視野。也是在這裡,我們得以看出小川洋子獨特的意志,小說中不只一次讓角色透露,無論傷害、妒忌,大概都像是爆炸案或是園丁的謀殺一般,這些都是必須的,就算園丁是謀殺者,但「少了一個人都會失去平衡」。老太太也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有理由、都有含義。」這是一種世界觀的誕生。死亡會持續,傷害與不義總是一直出現,憤怒和絕望亦然,這都是這個世界會發生的事情。但他們被同等的承擔下來,在博物館裡。博物館既呈現這一切,也擔負起一切。而「我」必須建造這座博物館,並學會管理,與之共存。這裡頭所透露出那份坦然與承擔,小川洋子的殘酷在此。她的溫柔也在此。

  此外,修道院與博物館也是一組對照。小說中少年修士描述自己的修行,是為了向自己內心邁進,少女察覺少年修士「放棄了肉體,放棄了語言,逃亡到遙遠的地方」,以少女的話來說:「剛好和我們的博物館完全相反。因為博物館就是為了保存肉體才會展示遺物。」這裡所觸及,首先是聆聽與發聲的問題。小說有兩個身體形象反覆出現,一是耳朵,一是沉默的嘴。沉默者可以聆聽,修士拒絕言語,但他不拒絕祕密,人人反而向他說話。但說到底,聲音只進不出,那便是一種「斷裂」的發生。這種「斷裂」不時顯現小說中,其至大,便是死與生,死者和生活世界的永遠隔閡。此外尚包括情感的斷裂、溝通的斷裂,總是有什麼不能完整的切實的傳達,例如少女對少年修士的心意,例如「我」的信件,但也正是這份斷裂,這因為斷裂造成的隔絕,才有個體的出現。才有「我」與他人。

  我是這樣理解遺物博物館的存在,因為斷裂之必然,溝通之不可能,理解之不可能,遺物博物館的設計便提供一種溝通或跨越的可能。在小說的設定中,遺物博物館的重要設施,不僅是遺物,而是在管理者,也就是被指定為遺物挑選者兼記述者的「我」身上。博物館和修道院因此成為不同的空間,不沉默的遺物蘊含雙向意義,它除了是死者留存世間的證明,還同時是啟動「我」描述和記憶的啟動鈕,小說中的「我」談到遺物時描述:「遺物或許不是封閉過去的箱子,而是映照未來的鏡子。」同樣的說法還可見於少女對於遺物消失時遺族的反應,遺族以為遺物是被死者帶到天堂了,「但其實根本不可能去天堂,而是完全相反,會保管在博物館,永遠留在人世間。」天堂被顯現於人間,過去映照了未來,藉著敘述者的存在,死者被記憶,生者也獲得撫慰,這是一種安放的過程,既安放死者,也安放了記述者自己,他透過記憶與敘說,確認了空缺的形狀,讓消失存在,事實上這不正是博物館存在的一種目的,透過歸檔,給予世界秩序,只是這一回,他試圖放入博物館中的,是凹陷,是空無,但就算是「無」,也是一種「有」,一旦接受了,彷彿鏡像,或回聲,我們在那一端將世界定了位,也就反向確認這一頭的自己。

 

 

 
詳細資料


ISBN:9789861738277
叢書系列:小川洋子作品集
規格:平裝 / 320頁 / 16k菊 / 14.8 x 21 x 1.6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出版地:台灣
本書分類:文學小說> 翻譯文學> 日本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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