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序

　　加拿大女詩人暨小說家瑪格麗特．愛特伍（Margaret Atwood 1939-）最近剛得到英國小說的布克獎（Booker Prize），緊接著，她的第十七本小說《末世男女》（Oryx and Crake）又出版。這是本討論病毒毀滅世界的寓言式作品，由於剛好趕上SARS蔓延時，遂格外受人注意，並立即搶進了美加暢銷小說十大排行榜。

　　愛特伍以小說名世，其實則是以詩人起家，早在一九六一年她大學畢業的時候，即出版了第一本詩集，到了今天，她所出的詩集己近二十本，與小說創作不相上下。而她無論詩或小說，都有很強的女性主義色彩，在探討性別問題時極有洞見。

　　這本厚近四百頁的《末世男女》，說的乃是生物科技和病毒人工變種所造成的人類幾近滅絕的故事。小說情節以現在和過去雙股交叉的筆法展開。一個自稱「雪人」（Snowman）的人，在渺無人煙的森林裡生活，他必須包著在樹上睡眠，因為森林裡有許多用生物科技做出來的奇怪動物在徜徉，例如有一種叫「狗狼」(wolvogs)──牠是用基因裂解轉殖而做出來的動物，看到人會像狗一樣熱情的搖尾巴，但那是一種欺敵術，牠其實殘狠如野狼，牠被製造出來之目的即在於做欺敵性的攻擊。另外，例如還有一種動物叫做「器官豬」(pigoons)──牠也是基因裂解轉殖所做的豬，專門用來生產人類所需要的各種器官，牠壯碩無比，一隻可以生產好幾個心臟或腎臟之類的器官。「雪人」會偶爾去找一群叫做「克雷科們」(crakers)的小孩，到了小說的最後，讀者才會知道這一群模樣都不同的小孩，其實乃是一個叫做「克雷科」的生物科技天才用基因裂解轉殖技術所製造出來的。

　　那麼，「雪人」和「克雷科」又是甚麼關係呢？在過去，「雪人」的本名是「吉米」(Jimmy)，他們都是資賦秀異的天才兒童。吉米的父母都是頂級生醫學家，在他們那個時候，人們已分化成兩個階層，一個是高科技階層，他們住在戒備嚴密的高級社區，而另外的則是一般凡夫俗子。吉米的父親即是製造「狗狼」、「器官豬」、「蛛羊」──蜘蛛和山羊基因重組，山羊奶裡可以抽出絲來製作防彈衣──之類的基因專家。而吉米在天才兒童裡乃是文采優秀、數理欠佳的類型。至於單親母親的克雷科，則以科學見長，他們友情至深，後來在網站上他們認識了一個來自遠東的絕美雛妓奧麗克絲。中學畢業後，克雷科進了最優秀的「沃特森˙克?塈J學院」深造，而吉米則進了瑪莎˙葛雷姆學校。克雷科後來在基因科技上成就非凡，他也找到了真實的奧麗克絲，可能由於痛切的由她自幼即被出賣，跨洋為妓，而她又一切皆逆來順受的善良所撼動，於是他在所製造販售的生科商品裡遂暗嵌了定時發作的病毒。最後是克雷科與奧麗克絲雙雙死亡，克雷科將自己製造的「克雷科們」託附給了吉米。吉米對這一群被奧麗克絲教導過，因而至為單純無邪的小孩，遂以「雪人」的面目出現。書中提到人造病毒發作的情況時，如此寫道：　──「它最初在巴西，接著一個接一個，迅捷如火。台灣、曼谷、沙烏地阿拉伯、孟買、巴黎、柏林、芝加哥之西。……它不是若干零星的瘟疫點而已，而是一大片。……其症狀是發燒極高、眼睛和皮膚流出血來，痙攣，內部組織崩壞，繼之以死亡。從病徵浮顯到死亡的時間，短到讓人驚訝的程度。」　　

　　《末世男女》，乃是多重喻義的科幻寓言。它具有性別抗議、社會批判、探討文明和記憶脆弱等意義，可以說是第三波傑出著作。一九八五年愛特伍發表她首部「科技反烏托邦」小說《使女的故事》對科技社會做了悲傷的預言，而今繼《使女的故事》之後寫《末世男女》，我們不仿將這兩部作品相互參照比較。

摘自二○○三年六月號《聯合文學》二二四期＜瘟疫文學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