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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活了才這麼喝的。活著這件事,真是悲哀得沒辦法啊。不是像冷清、寂寞這樣給人留有餘地,而是悲哀呀!

 

 

 


太宰 治的《生而為人,我很抱歉:太宰治經典小說選》閱讀來到了第二篇< 斜陽 (斜陽) >,這個故事很悲哀,和子與直治是一對擁有貴族封號的姊弟,在二戰以前非常富有,但因為貴族只會吃吃喝喝,過著上流社會的生活卻不知如何理財,於是末了只好賣掉位在東京的大房子,搬到伊豆的鄉下去住。和子與行為舉止完全是貴族做派的母親一起過著坐吃山空的日子,一一變賣掉家中飾品、高貴華麗的和服做為生活費,勉強撐著等弟弟從南洋戰場上歸來。

 


等到弟弟回國時,這個弟弟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弟弟了。無情的南洋參戰經歷改變他許多人生觀,回到日本後,戰敗國的重建、貴族沒落、社會主義興盛、在戰場上染上毒癮、以及背負著母親與姐姐的希望重振家風,這些很現實的事情就立刻成為弟弟生活上的壓力。

 


其他都還好,就是染上毒癮這件事情非改掉不可,不然即便家中有金山銀山,也會馬上被吃垮;於是眾人想出「讓酒癮代替毒癮」的方式戒毒,果然成功了,但弟弟也變成標準酒鬼一枚。我個人讀到這個段落時覺得挺誇張的,不懂如何生存的人,生存下去的方式果然也異於常人,「讓酒癮代替毒癮」真的比較好嗎?

 


每天都因為壓力太大而喝醉酒,酒醒後懺悔無比的弟弟會想起自身被期許的責任,覆又感覺壓力太大,然後又喝醉了。每天這樣反覆著。明知道自己不是重建家業這塊料,從小過著少爺日子的他,甚至連養活自己都有問題。

 


三十歲的姊姊雖清楚家中破敗的程度與速度,畢竟是公主般長大的她,對未來該怎麼走,完全沒有頭緒,每天還是過著跟過去貴族那樣的生活,陪母親閒話,織毛線,喝喝茶,看看書,完全沒有生產能力。

 


母親因為年老染病,不久於人世,姊弟倆似乎也不多想將來,就以照顧母親到臨終為界線。全家人的生活好像就靠著這條線支撐著,彷彿如果時間越過那條線,所有人事物都將分崩離析。

 

 

 


所以太宰 治在《斜陽(斜陽)》的書寫,進入了出版社文宣所稱的「風格抑鬱頹廢、自卑厭世」文風。

 


故事中的姊姊因為是女性,被要求的不高,只需在家裡照顧母親即可。養家糊口甚至重建家業,這些物質上的壓力會自然而然落在是男性的弟弟身上,偏偏他從小就是被呵護長大的金貴孩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在戰後殘破中,如何要求他能生出什麼養家的方法或能力呢?所以他日日買醉,為了忘掉過去、現在、和未來。

 


啊!像母親那樣與世無爭,沒有憎恨,美麗悲涼地過完一生的人,母親已經是最後一人。從此以後都不可能在這個世上存在了吧。我甚至覺得死去的人很美麗,而活著,存活下去,是非常醜陋、透著血腥和異常骯髒的事。

 

我個人欣賞《斜陽》的描述,什麼人能一輩子過得輕輕鬆鬆呢?即便像書中的母親那樣優雅貴婦般過了人生的絕大半,到了晚年,還是不得不面對家中破敗的事實,死前生病的痛苦她也完完全全經歷過。我是屬於那種天性異常悲觀的人,思考著關於死去的結論是,與其說是死去,不如說,根本就不要出現在這世上過,這樣會更輕鬆一些;如果不幸被人生下,那長大後責任了了,也就無需溺活在這世上徒增自己痛苦。

 


姐姐。

我不行了,要先走一步了。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必須活下去。想活下去的人,就讓他們繼續活著吧!

正如人有活著的權利一樣,人也應該有死的權利。

......

想活下去的人,無論做什麼事,都一定能堅強地活下去,這很精彩,人類所謂的榮耀也在於此,可是,我覺得死也不是罪過。我,像我這樣的雜草,在這個世界的空氣和陽光中,很難生存。想活下去卻總覺得哪裡少了點什麼。不夠的,能夠活到現在,也已經竭盡了全力。

 


我也羨慕故事中弟弟後來的自殺成功,更羨慕他手上有吃了必死的藥,吃了必死,多麼幸福。很有意思的是,書中的弟弟和我一樣覺得自殺這件事盡量不要麻煩別人,他一樣擔心如果在家中自殺,第一個看見自己屍體的,應該會是最摯愛的家人,所以他選擇了在外面的旅店自殺。這應該是還算非常不錯的選擇。但願我的一生也能如此順利了結。

 


活著這件事,真是悲哀得沒辦法啊。------這句話真的寫盡我內心世界。

 

 

 


為了知道更多與本書看似無關的《生而為人,我很抱歉》,我又在網路上找到一些相關資料~~

(資料來源:https://kknews.cc/zh-tw/essay/v8xz8va.html)


《人間失格》是日本作家太宰治自傳性質的一篇小說,私體小說、頹廢派小說,描寫的是一個男人的墮落。

網絡上盛傳的一句「生而為人,我很抱歉」是出自這部小說,但是我整部看下來,並沒有發現。於是立即在網絡上找找,最後果不其然,這句話不是出自太宰治之口,他只是引用而已。

原作者內壽太郎,是個落寞的詩人。

一個不出世的詩人名叫寺內壽太郎,年輕時失去了雙親,靠親戚撫養,上了慶應大學。

這個青年命途多舛,痛感人生無奈。他寫下了題為《遺書》的一組詩歌。其中有一首就是「一句詩」:生而為人深感歉意,「生れてすみません」。


他的表哥與太宰治是朋友,有次散步聊天時談到了表弟的詩句,被太宰覺得先得先用,就把它用在《二十世紀旗手》的開頭。寺內壽太郎發現自己的詩被太宰無註明挪用驚狂大叫──「生命被偷了,害慘我了!害慘我了」!

寺內申訴無門,陷入極端抑鬱以致行方不明,不知所終。所以在百度詞條里,他的卒年未知。


這句話其實也很符合太宰治的一生。


後來在關於《人間失格》的諸多評論中,這句話也反覆出現,甚至成為太宰治和《人間失格》的代名詞,讓人誤以為這句話就出自《人間失格》。

雖然這句話很能代表太宰治的人生觀世界觀,但出於嚴謹,這個錯誤印象還是糾正一下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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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為人,我很抱歉:太宰治經典小說選


作者:太宰 治  @   1947
譯者:劉霄翔、雷佩佩
出版社:九韵文化
出版日期:2019/01/21
語言:繁體中文
ISBN:9789867101891
規格:平裝 / 336頁
出版地:台灣
本書分類:文學小說> 翻譯文學> 日本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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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自~~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810175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太宰治經典小說選》內容簡介


   最經典的死樣子.最無賴的頹廢人生
   日本文學史上銷售千萬本的經典之作
   一次收錄太宰治顛峰之作《人間失格》、《斜陽》、《維榮之妻》


   你碰到的苦悶、哀愁、自卑與懦弱,一字一句直指心臟,
   你遇見的懦弱、無能、疲憊與無奈,一一寫下不帶憐憫!


   敗類什麼的也無所謂,我們只要能活著就好了。──《維榮之妻》


   幸福感這種東西,不就像是那些沉在悲哀河底,微微發光的金砂嗎?經歷過悲痛極限的不可思議微光。倘若這就是幸福感,那麼我現在確實是幸福的。──《斜陽》


   現在的我,既談不上幸福也談不上不幸。只是,讓一切隨風。我在這所謂「人」的世界中一路哭嚎著走來,明白的唯一可以說是真理的東西,就是這個:只是,讓一切隨風。──《人間失格》


世界紛亂,人間無格,雖然最壞的時代也是最好的時代,但究竟如何好得起來?我們如何在虛無的一生裡,找到生存的意義?抑或是看透百態生活,任由心地荒蕪?

於是,那些疲憊和無奈,有人願意傾聽,不願承認的懦弱和自卑,也有人理解寫下。本書收錄太宰治最經典的三部小說:《維榮之妻》、《斜陽》與《人間失格》,厭世美學,經典重現。
 


 

 


作者簡介

 太宰 治(1909-1948)


本名為津島修治,青森縣人。出生於富有的仕紳家庭,曾就讀於東京帝國大學法文科,並在當時參與左翼運動。

1933年,他以太宰治為筆名開始寫作,屢屢獲獎,風格抑鬱頹廢、自卑厭世,為無賴派代表作家(反俗、反權威、反道德),亦與川端康成、三島由紀夫並稱日本戰後文學的巔峰代表人物。

太宰治曾自殺多次,最後於1948年投河自盡,結束傳奇一生,《維榮之妻》、《斜陽》和《人間失格》為顛峰之作。
 

 

 


 
目  錄


 維榮之妻
 斜陽
 人間失格
 序
 手記一
 手記二
 手記三
 後記
 太宰治情死考(代跋)
 太宰治創作年表


 

 

 

 太宰治情死考(代跋)

 坂口安吾


   報紙上說,太宰治每月收入二十萬日元,每天喝二千日元的土酒,然後住在一個五十日元的出租房裡,漏雨他也不修。

   沒人能喝下二千日元的土酒,而且太宰治似乎也根本不喝土酒。大概是一年前,他跟我說他沒喝過土酒,我就帶他去了新橋的土酒酒吧,因為當時已經喝醉了,他只喝了一杯,那之後就再沒聽說他喝土酒了。

   自從武田麟太郎因工業酒精中毒而死,我也開始對這些劣質白酒變得小心謹慎,但也正是因此,我在威士忌酒吧的賒帳也日益增多,著實讓我苦惱。出門喝酒喝得多了,酒友也就相應增加。一來二去,喝一次酒,兩三千日元根本打不住。奢侈的菜就算一樣不點,單是酒錢就如流水般成千上萬。

   前幾天,三根山和新川過來玩,說什麼都希望我去吃一次相撲食膳中的河豚。

   「別介別介,在下還不想用河豚自殺。相撲做的河豚啊,你們還是饒了我吧。」聽我這樣回答,三根山像是聽了世上最無厘頭的話一樣擺出一副不解的表情說:「飯館的河豚危險,相撲做的河豚才安心。大家都這麼說,是吧?」

   他看了看新川,繼續說:「相撲一共只有兩個人吃河豚死的。福柳和沖海,自開天闢地以來只有他兩個。河豚子的血管都是我們一根一根用鑷子挑出來的,花的時間比飯館要多三倍呢。就算中了毒,吃糞便也能治。我那次全身都發麻了,抓過屎來吃了,把吃進去的都吐出來就治好了。」

   相撲巍然不動,他們是一種超越時間空間的存在。前幾天,我去吃相撲食膳,他們還真為我準備了河豚子。一個相撲從冰箱裡把河豚子端出來,跟我說:「先生,有河豚子。」

   「不用了,我已經吃不下了,謝謝。」

   「先生,您可真是個怪人。」

   他說著,歪了歪頂著小辮的光禿禿的大腦殼。

   當然,相撲比賽著實有趣,在相撲看來,世界上只有比賽一件大事。他們只知道比賽,也只會以相撲的思考方式去思考。因為糧食短缺,相撲選手都瘦了。三根山只剩下二十八貫的體重,但即使如此,他還是馬上就要升為關脅了。要是他有以前三十三貫的體重,估計大關也不是問題。他聽說為了增加體重必須戒煙,「啊?那我現在就戒。」他說起來輕描淡寫,簡直不像當真的。然而,他當真把煙給戒了。

   所謂「藝道」,如果不能變成為此道奉獻生命的傻瓜,是難成大器的。

   三根山不通政治,對處世之道也全不瞭解。然而,問起他對於相撲比賽上角逐博弈的各種相關知識,他卻是無所不知。顯然,既然他對於藝道的技術能有如此精深的理解,如果能夠把這份心用在他處,想必也定能出人頭地,然而他卻對別的事情全然不感興趣。

   聽說雙葉山和吳清源都皈依了璽宇教。吳八段入教以後棋藝日益精湛,挫敗無數英雄,讓日本棋壇一時間哀號遍野。吳八段最近還經常接讀賣的宣傳棋局,向讀賣索要巨額酬金,據說這都是因為他一人撐起了為璽宇教籌集資金的重任。我也在讀賣新聞的安排下和吳清源對弈了一局。記得那時讀賣新聞告知我說,因為和吳清源對局的酬金異常高昂,已經佔用了文化部的大半資金,所以沒辦法支付安吾先生的酬金、盒飯費、交通費等等。就這樣,我也算間接地為璽宇教貢獻了一筆錢,南無璽宇教尊。

   當然,雙葉和吳氏的心並非凡人可以參透。可是,他們卻無一例外地散發出那種角逐的世界中蘊藏的悲痛。

   文化愈高,人們反而會變得愈加迷信,這麼說不知各位能否理解。從事相撲格鬥的人或許大都目不識丁,可是這些力士,不,應該說他們中的精英卻反而是高級的文化人。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他們精通相撲的技術,通過這種技術,他們縱橫在當今世界。相撲的攻擊速度、出手速度、呼吸、防禦策略,這些都是當今時代文化的一部分。由此,通曉相撲格鬥技巧精髓的他們正是這個時代最高級的技術專家之一,文化人之一。他們是不是目不識丁根本不重要。

   叱吒風雲的文化人,處心積慮的謀士,他們都走在距離迷信僅一步之遙的懸崖邊。因為他們在反復的自我檢討之後,知道了限度並感到了絕望。

   越傑出的靈魂,越會深陷煩惱,在苦悶之中掙扎。大力士雙葉山,圍棋大師吳八段,這樣的曠世奇才皈依璽宇教,無不源自天才與生俱來的悲劇性的苦痛。單純因為璽宇教的荒誕不羈而忽略了兩個偉大靈魂的苦痛,無疑是大錯特錯。

   文學家,說到底也是藝道中人,是技術工人,是獨專一行的專家。因為職業的關係,他們當然不會是目不識丁,但是他們卻正如目不識丁一般目無常理,因為藝道本來就不能用常理去評判。

   在一般人看來,戰爭是非常時期才有的事情。而對於藝道中人,他們的靈魂卻無時無刻都與戰爭同在。

   像受到他人或者評論家的批判,那樣的事根本不足掛齒。真正的鬥爭發生在作家本人的內心最深處。他們的靈魂正如暴風驟雨,那是充滿了懷疑、絕望、再生、決意、衰微、奔流的暴風驟雨。

   當然,那些不足掛齒的他人的批判一類的事情,也絕非世人所能面對的常態。
   力士和棋手在賽場上殊死角逐,而比賽卻成了世人娛樂的工具。勝者收穫歡呼,敗者湮沒於噓聲。
   對於一個靈魂而言,在沙場上拼死相搏的事情,卻被世人追求歡愉的粗俗靈魂指指點點,肆意踐踏。
   文學家的工作落到那些粗俗的世間評論家手裡變成了水果攤上的香蕉,在叫賣聲中被定價為五十錢,三十錢或被評定為上級,中級。
   當然,我們也大可不必為這樣的事情一一憤慨,因為藝道一直以來都苦於來自自身的更加嚴酷的批判和苦痛。

   這些無時無刻不在戰鬥中活著的藝道眾生,必須認清自己並非存在於一般意義上的世間法理之中。也就是說,在日常生活中要時刻像特工隊一樣活著,要時時刻刻把靈魂和生命的賭注押在工作上。當然,因為我們是按照自己的意願走上的藝道之路,不會像那些受命參加特工隊的人一樣擺出一臉悲痛,我們往往只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太宰每晚喝二千日元的土酒,反而對自己漏雨的屋頂不管不顧。大家如果覺得這人是瘋子或變態,那麼對了,因為他如果不是瘋子也定然難有大作為。所謂藝道大成實際就是成為瘋子。

   太宰的死是否是殉情呢?兩個人用繩子在腰上綁在一起,死後小幸的手還緊緊摟著太宰的脖子。從上面這些來看,半七也好錢形平次也好都一定會判定太宰是殉情而死的。

   然而,世上再沒有比這更難解釋的殉情了。不僅看不出太宰有多喜歡「毛手毛腳小幸」,與其說喜歡,甚至不如說看起來根本瞧不起她。小幸本身就是女人的一個暱稱,是太宰給她取了「毛手毛腳小幸」這個名字。她不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是一個沒腦子的白癡一般的女人,蠢得令編輯們都目瞪口呆。對於只靠腦子工作的文學家來說,蠢女人有時可以成為一種調劑。

   太宰身上沒帶遺書,他當時喝得爛醉如泥,而小幸是出了名的千杯不倒,當時應該並沒有醉。「和自己尊敬的先生一起去死是一種光榮,一種幸福。」她寫過這樣的話。如果說太宰在爛醉時因為心血來潮想去自殺,這個時候,這個沒有醉的女人則使這種想法變得更加確定。

   太宰確實是死不離口,而且在他的作品中也充滿了自殺或有關自殺的暗示,可是他卻絕對沒有到那種非死不可的無可救藥的地步,也從未有過那種非死不可的無可救藥的想法。即使他在作品中選擇了自殺,在現實中也完全沒有自殺的必要。

   酒醉之後,一時興起做下些荒唐之事,第二天一覺醒來,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不由得自覺羞恥,冷汗一身。人人都有過這樣的經歷。然而單單是自殺這件荒唐之事,卻再不能在第二天睜開眼睛,所以才會無法收拾。

   以前,法國有一個叫奈瓦爾的詩人,深夜爛醉如泥地去敲酒館的門。碰巧這個酒館老闆受不了總是一待待很久不肯離去的奈瓦爾,就裝作已經睡下,不方便起床開門,支支吾吾地敷衍了奈瓦爾幾句,隱約聽到奈瓦爾回去的聲音。可誰知第二天奈瓦爾就在酒館門口的路邊樹上上吊死了。為了一杯酒,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像太宰這樣的男人,如果是真的喜歡上了女人的話,是不會自殺而選擇繼續活下去的。話又說回來,藝道中人也沒有可能會真正喜歡上女人,藝道正是這樣一種魑魅魍魎的棲身之所。所以,如果說太宰和女人一起自殺了,說他不喜歡這個女人一定是沒錯的。

   太宰留下的遺書上儘管說自己已經寫不出小說,可是那不過只是一時性的寫不出,並非是絕對性的,我們不能把這種一時性的創作低潮說成是永久性的創作低潮,太宰自身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由此看來,太宰之死純屬一時興起,事出偶然。

   退一萬步來看,太宰一方面說自己已經寫不出小說,而另一方面,他還從未就身邊的「毛手毛腳小幸」寫過任何作品。沒法讓作家為其寫出任何作品的女人,一定是十分乏味的、不值一提的女人。如果這個女人值得一提,太宰為了寫這個女人也會活下去,而且也不會說什麼寫不出小說這樣的話了。可世上偏偏有那麼一種人,再怎麼樣都讓人不願下筆去寫。儘管如此卻還是喜歡這樣的女人,或產生喜愛之情,那簡直太荒唐了,特別是對於太宰就更荒唐了。可見他陷入戀愛的方式,以及選擇女人的方式是多麼不成體統。

   怎樣都無所謂吧。陷入戀愛的方式不成體統也罷,皈依璽宇教也罷,在玉川上水投河自殺也罷,「毛手毛腳小幸」曾擺上自己和太宰的合照,在死前虔誠禱告也罷,這些事情再荒謬又有什麼關係。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職業啊!藝道中人就是如此,在胸中摧枯拉朽的暴風驟雨下,如花般凋零。死法被偽裝,戴上了假面具,但再怎麼奇妙而不成體統,他們生前的作品都無法偽裝。

   因為不成體統,我們更應去關注他內心痛苦狂亂的波瀾。

   喜歡上了一個女人,然後這個女人就成了他今生唯一的紅顏知己,以至要同赴天國。這樣從一而終為愛而死的故事,在我看來是古怪的。如果真的是喜歡,不如在現世中繼續活下去。

   太宰的自殺,與其說是自殺,不如說是藝道中人在苦痛中掙扎的一個縮影,那無疑是與皈依璽宇教一樣的走火入魔。我們應當放下對這些走火入魔的關心,緬懷死者,讓他能夠安息。

   藝道裡,無時無刻不是戰場。藝道中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下是內心深處日夜的悲鳴,他們不得不遁世匿隱,以至於和無足輕重的女人一起殉情,他們用盡全部的生命在拼搏以至於無法選擇自己生與死的方式。太宰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拿來討論。作家的作品才是作家的全部。


 

 


 
詳細資料


ISBN:9789867101891
叢書系列:字裡有光
規格:平裝 / 336頁 / 14.8 x 20.8 x 1.7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出版地:台灣
本書分類:文學小說> 翻譯文學> 日本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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