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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過那件事情以後，你大概不想再見到我。我不想在這裡誇大自己的悲慘，不過我在人世間的時間不多了，你就把探望個將死之人當做行善吧。」這種信至少讓我無法指責他言詞閃爍。我對自己說我得想一想，彷彿舉棋不定，其實心裡早已決定去看他。一來我的好奇心需要被滿足，二來我想藉此機會重返那失落的青春之地。一九七○年的夏天我與德米安終止連繫，如今他重現在我腦海，重新提醒了我，這些年來，我的世界和所有人的世界一樣，已經徹底不同了。








英國著名作家、演員、電影導演製作人，2011年以堂堂有名電視劇【唐頓莊園﹙Downton Abbey﹚】拿下第63屆艾美獎最佳編劇的朱利安．費羅斯﹙Julian Fellowes﹚。在得獎受肯定的前三年的2008年，他發表了《往事不曾離去﹙Past Imperfect﹚》這部多達400多頁的長篇小說。




中文書名《往事不曾離去》雖然和原文書名《Past Imperfect﹙不完美的過去﹚》字義上相距甚遠，但仔細想想，這世間誰人沒有『不完美的過去』呢？而曾經發生的過往種種『往事不曾離去』，只是你有沒有選擇再回頭流覽檢視一次而已。無論原文或中譯版書名，二者都是那樣令人感覺擁有舊時的朦朧影子晃過，再回首卻又不勝唏噓。








以第一人稱『我』為出發點，四十年後近花甲之年，他收到過去好同伴德米安的來信，信中說明希望能在自己將死之前再見一面，這一面，不只話當年，靠著過人聰明的眼光成為英國巨富的德米安，還請求『我』這位好友，幫他找出四十年前他在眾女友中所播下的種，他希望藉由龐大的遺產，給於這個不識親爹的孩子一個遲來的補償。




四十年前，年方二十歲左右的『我』和德米安，就像所有世代的20來歲年輕人一樣，由於出身良好的家世或就讀一流大學，因此既是各類型宴會或舞會的常客，也放縱青春，盡情享受年輕男女的性愛歡愉。




德米安很肯定，當年他在縱情深色之餘，曾經使一位女伴懷孕。但因為當時的英國社會貴族與平民分野甚明，因此女方無法在得知懷孕的當下將此事告知孩子的生父德米安。但，似乎因為還深愛著德米安，女方在孩子出生二十年後，匿名寫了一封信給德米安：


……現在時間也晚了，而且我醉了，所以鼓起勇氣告訴你，十九年以來，你把我的人生變成了一個活謊言。我天天看著我的活謊言，全怪你做的好事。真相永遠沒有人知道。……




但，行將就木的德米安渴望給孩子與孩子的生母一份補償，因此他列出自己在最縱情活躍的那幾年青春裡曾發生過關係的女子姓名一一寫下，拜託故事的的主述者『我』，代他去尋訪究竟親生骨肉現在下落何方。








「四十年前，他背叛了我，闖入我們規矩有序的世界，破壞了一切。四十年後，我卻再度為他重返青春當年，揭開塵封的舊世界。因為，過去的一切並未結束。」


擅長觀察英國舊階級與新世界的變化，並以這類題材作品屢屢拿下大獎的朱利安．費羅斯，在這本小說中展現他對時間更替、文化衝擊和人心深度的描寫功力。 四十年前，敘事者與德米安是同學，將他帶進外人難以闖入的上流生活圈，結伴青春年少友，後來卻恩斷義絕，因為他恨透了他，因為他正是在半世紀前迷倒倫敦上流社會女士們、辜負了所有愛情與友情的負心漢。但是錯真的在德米安嗎？


小說英文書名Past Imperfect暗示了：過去的一切並未結束。兩位故友在六十歲後，重拾不曾真正離去的過往、直視在他們的階級鴻溝中那難以言喻的浪漫與哀愁。全書充滿了《唐頓莊園》的寫實浪漫色彩。








四十年前，『我』和德米安和太多男男女女是那樣放縱青春，但又重視貴族與平民皆級的差異。殊不知當時光過去了四十年，現代社會中階級主義式微，許多頭腦聰明的平民靠著精準的眼光與投資，成為巨富。而四十年前風風光光頂著貴族頭銜的人，若不懂得好好面對現代社會，只一味因循守舊，往往落得生活甚至比一般民還要糟糕。




『我』在代替德米安尋找舊時女伴時，往往看到過去和現在的生活比較，感嘆唏噓，卻也無從挽回。當年十數名年輕的男男女女混亂的友情兼著愛情，往往開出意想不到的結果，某某竟與某某結婚了，當年我深愛的某某為何就是無法愛我，當年又為何某某對我一往情深。




看透人間百態且身為資深小說家、年近六十歲的『我』，帶著老友德米安的期待，將自己和他四十年前的青春又走了一遍。








在朱利安．費羅斯的《往事不曾離去》一書，書寫步調十分緩慢，但字字珠璣且文字雋永。在閱讀的每一篇章告結時，都會令我有一股衝動，再回去重溫一遍，某位特定女子在當年是如何週旋於『我』、或德米安、或其他年紀相彷彿的男伴之間。書中描寫的歡樂嘻笑，瞬間凝結成永恆。




作者朱利安．費羅斯的文筆，充滿現代意涵的古典風，讓我十分著迷。緩慢、優雅、帶者某一種舊時代的氛圍。




原來，青春就是青春，無論四十年前或四十年後，專屬於20歲左右人的青春歲月，抽離了時間的縱軸來看，本質都是一樣的。我們渴愛，我們尋愛，我們放肆地享受愛或被愛。不必再多想其他的什麼，青春就是可以這樣認性揮灑。




然後，時間過去了，你老了，我老了，每個友伴都老了。分道揚鑣的我們各自走過專屬自己的四十年，再回頭去看，種種情緒湧上心頭。








回想遙遠的往事時，記憶模糊，有些事件或交往過程變得朦朧，我總覺得難以解釋當時的動機。為何這女孩讓你想分手，那個女孩卻讓你黯然神傷。為何這男人讓你為笑，那男人卻讓你情緒低迷。無論他們是好友或仇敵或 男女朋友，全都像好人，年輕又親切，而且，老實說，用後見之明來看這些人，其實通通大同小異。四十年前，他們為何有的讓我著迷，有的卻讓我發慌？








這是青春，也是往事，或許在發生的當下充滿了愛恨情仇的不完美，但，四十年後的回首一瞥，雲淡風輕，誰都挽不回什麼，誰也都留不住什麼。或許青春的本質之所以存在，是用來讓我們在經歷後續的滄桑人生之後，苦笑或微笑著說~~『往事不曾離去』。




你/妳/你們/妳們，縱使只是我人生中的曇花一現，但終究永遠在我心中燦然綻放。

五顆星滿滿推薦~~朱利安．費羅斯的《往事不曾離去》。

往事不曾離去
Past Imperfect

•    作者：朱利安．費羅斯   Julian Fellowes  @ 2008
•    譯者：宋瑛堂
•    出版社：新經典文化   
•    出版日期：2014/05/09
•    語言：繁體中文
•    ISBN：9789865824198
•    規 格：平裝 / 416頁
•    出版地：台灣
•    本書分類：文學小說> 翻譯文學> 英國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