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洛伊德做過父子關係和母子關係的研究,卻無視於母女關係。這是因為佛洛伊德是男的吧。
但這些關係沒有一個相同的。
沒有那種經歷,很難想像出共鳴------這是一直以來我在閱讀上很大的缺陷。
好比,我能理解講愛情、講友情、講師生之情的書;我卻無法了解,談手足間、談與父親間關係的書。
因為從小就沒有父親和兄弟姊妹的我,沒有相對可以參考的經驗值,因此,閱讀無感,很容易發生在討論這些議題的故事中。
出生於西元1938年的佐野洋子,在2008年發表了這本以她母親為名的長篇散文《靜子﹙シズコさん﹚》。
擁有70年資深女兒經驗的佐野洋子,用輕淡的筆調娓娓道來,從有記憶以來,她與母親的相處。
漫長的70年,愛恨糾結,總是跨越不過自責與寬容之間相互矛盾的兩種情節。
對於也擁有43年為人女兒經驗的我,讀來特別有感。
就像俄國作家托爾斯泰﹙ЛевНиколаевич Толстой Leo Tolstoy﹚在著名作品《安娜•卡列尼娜﹙Анна Каренина﹚》的開場白說的經典名句:『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則各有各的不幸。﹙Happy families are all alike; every unhappy family is unhappy in its own way﹚』
我想,用在母女關係上也是一樣的----『幸福的母女關係都是相似的,不幸的母女關係則各有各的不幸。』
佐野洋子在《靜子》一書中,對與長期與母親相處,以及長期觀察母親的性格後,她寫下一段又一段,令我讀來心有戚戚焉的句子︰
母親是個一輩子,沒有對任何人說過「謝謝」和「對不起」的人。
要是母親在我每次把水倒入水槽時,能慰勞我一句「謝謝」,我一定會開心地幹活吧。………
如今我已經能這麼想,那些勞動的經驗與忍耐,經歷了總比沒有經歷得好。(p.65)
對我不利的事,我都忘了。………說倔強是倔強沒錯。但我究竟倔強到多麼難以應付,我一個都想不起來。我認為人一生的記憶,只會留下對自己有利的部分。(p.114)
不知道是「謝謝」和「對不起」跟她的嘴巴不合,還是她在人生初期就喪失了說謝謝和對不起的機會。那裡是被蓋子堵住了嗎?
又或者是,她對任何事情都不抱感謝和贖罪的心情?
又或者是,她認為說謝謝和對不起,就表示人生輸了?或者是她的自尊心一直處於抓狂狀態?
母親不說對不起,取而代之的是先鬼叫:「才沒有這種事!」這意味著,她完全沒有在聽別人說話。(p.130)
可憐的母親。可憐的我們。人生啊,察覺的時候總是來不及了。(p.144)
我覺得我們姊妹,沒有身為女兒的孝心,也沒有對人寬宏大量的理解力。(p.153)
沒錯,若母親不是我的母親,而是外人,誰會說出「我又沒有拜託妳把我生下來」這種遭天譴的話。骨肉親人是個「不知道也好的事卻知道了」的集團。正因為是家人,所以彼此之間不管好壞都像深深釘了楔子,緊緊黏在一起吧。(p.171)
以前我認為我和母親關係不正常,但過了四十以後,我知道很多人都討厭自己的母親,嚇了一大跳。啊,原來不只我一個。(p.172)
所謂的家族,是個無情的團體。
如果太過了解別人,了解得和家人一樣,那可能就沒有朋友和熟人了。(p.199)
我成了沒爹的孩子,但也正如此才養成了不把貧窮當一回事的骨氣與膽識不是嗎?(p.223)
如果有「心」這種東西,我覺得我對母親的心,像是用麻繩綑啊綑的緊緊纏繞綁了起來,已經綁了幾十年。如今這些麻繩鬆開了,我終於能輕鬆呼吸,起死回生了。(p.242)
我真搞不懂,我強烈的責任感是打哪兒來的。(p.265)
不是控訴,也無謂抱怨。同樣也算得上中等資深女兒的我,在讀佐野洋子的《靜子》時,我對每一段「本來就不和睦的母女關係」或「本來就不和睦的家族關係」深感遺憾。
我自己在那樣的關係衝突中出生和成長,長到今天得以某個程度算是已經獨立了而言。一路走來的恨與怨,其實,坦白說,大過愛與感激。
我與佐野洋子懷抱著相同的心情想著~~「我又沒有拜託妳把我生下來」。然後,我想要讓自己變成一個「沒有後代可言的人」。所有糾結恩怨,在我這裡,畫下句點吧。
Ps.雖然在書末日本作家新井一二三在〈《靜子》:打開了日本文學界潘朵拉箱子的一本書〉一文中寫道︰
以《靜子》為例,雖然佐野洋子重複地寫她多麼討厭母親,因而花很多錢把她送進高級養老院,算是花錢拋棄了母親,但是心中的罪惡感也始終非常沉重,使她經常 忍不住哭泣起來。更可憐的是,當寫起收錄於本書的文章之際,作者已經六十七歲,前一年因癌症割掉了一邊的乳房,而且還沒擱筆之前,就開始出現跟母親剛患上痴呆症時類似的症狀。看著本書,讀者會發覺:作者一開始是描述母親痴呆的種種症狀,後來她的文筆都受了疾病的影響,把同一句話重複地書寫了好幾次。
我個人不大認同新井一二三所說的:『看著本書,讀者會發覺:作者一開始是描述母親痴呆的種種症狀,後來她的文筆都受了疾病的影響,把同一句話重複地書寫了好幾次。』
「看著本書,讀者會發覺:作者一開始是描述母親痴呆的種種症狀」和「把同一句話重複地書寫了好幾次」兩者確實是事實,但,我以為,佐野洋子重複地一再書寫,是一種文學書寫上的技巧,更是一種對自己無限的自憐、無奈,和不肯對自己絕望的自我鼓勵。
靜子 シズコさん
• 作者:佐野洋子 @ 2008
• 譯者:陳系美
• 出版社:無限出版
• 出版日期:2014/04/02
• 語言:繁體中文
• ISBN:9789869014731
• 規格:平裝 / 288頁
内容(「BOOK」データベースより)
四歳の頃、つなごうとした手をふりはらわれた時から、母と私のきつい関係がはじまった。終戦後、五人の子を抱えて中国から引き揚げ、その後三人の子を亡くした母。父の死後、女手一つで家を建て、子供を大学までやったたくましい母。それでも私は母が嫌いだった。やがて老いた母に呆けのきざしが―。母を愛せなかった自責、母を見捨てた罪悪感、そして訪れたゆるしを見つめる物語。
登録情報
- 文庫: 248ページ
- 出版社: 新潮社
- ISBN-10: 4101354154
- ISBN-13: 978-4101354156
來源~~http://www.amazon.co.jp/
轉載自~~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630370
《靜子》內容簡介
給我從未愛過的母親:對不起!謝謝妳!
《活了一百萬次的貓》、《無用的日子》作者,
面對人生盡頭,用錢拋棄母親的罪惡感;
錯過幾近半世紀的母女親情,
最感人至深的大擁抱。
★引發日本讀者熱烈迴響,直視不愛母親的真實情感
★新井一二三:「打開了日本文學界潘朵拉箱子的一本書。」
佐野洋子在四歲那年便下定決心,從此再也不牽母親的手。她不了解母親為何討厭她,虐待她,甚至,連鄰居都以為她不是母親親生的孩子。然而,她也討厭母親,討厭她兇惡蠻橫、品味庸俗、愛慕虛榮。
母親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她與父親是相愛的嗎?那個在外人面前開朗好客又落落大方的母親,那個聰明俐落善於料理家務的女性,為什麼對待她時卻歇斯底里又粗暴刻薄?在鄉下過著貧困生活的同時,她與母親也日日進行激烈的對抗。她不知道該如何與母親和平相處,就像一般和樂融融的家庭一樣。
憎恨母親、又自責自己痛恨母親,佐野洋子充滿著遺棄母親的罪惡感。她在母親失智、自己罹癌之際,回顧過往童年,過去相處的點滴成為理解母親的線索,想起自已一輩子與母親的角力,深刻描寫與母親之間的羈絆與愛恨。
她們,還有和解的可能嗎?她曾痛恨過的粗鄙母親,如今成為衰老溫和的母親,佐野洋子能否重新牽起母親枯瘦的雙手,重新擁抱母親?
本書特色
1.佐野洋子唯一憶母之作。
2.身為子女,真誠面對厭惡母親的情感。
3.為世間所有痛恨父母的兒女帶來安慰與救贖。
名人推薦
新井一二三、楊索、鄧惠文
作者簡介
佐野洋子(1938~2010)
出生於北京,日本武藏野美術大學設計系畢業,曾留學德國柏林造形大學學習石板畫。主要的繪本作品有《活了一百萬次的貓》、《老伯伯的雨傘》、《我的帽子》、《熊爸爸》(榮獲日本繪本獎,小學館兒童出版文化獎),童話作品有《當我是妹妹的時候》等。此外散文集有《普通才偉大》、《沒有神也沒有佛》(小林秀雄獎)、《不記得》、《靜子》、《無用的日子》,小說有《打開那個院子的門的時候》、《酷酷氏的結婚,奇奇夫人的幸福》等。
譯者簡介
陳系美
文化大學中文系文藝創作組畢業,日本筑波大學地域研究所碩士,曾任空中大學日文講師、華視特約譯播,現為專職譯者。譯有《真夏方程式》、《假面飯店》、《決算忠臣藏》、《藍,或另一種藍》、《寂寞東京鐵塔》、《禪在舉手投足間》、《烏鴉姬不宜穿華裳》、《有人因你活著而幸福嗎?》等書。
推薦文
《靜子》:打開了日本文學界潘朵拉箱子的一本書/新井一二三(日本作家、明治大學教授)
大家都讚美母親,母性神聖可說是世界性的信仰。然而,世上也總有些孩子從小受母親不同程度的虐待長大,永遠得不到母愛,因此遍心鱗傷。在信仰母性的社會,他們往往得不到別人的同情,搞不好就被扣上不孝順的帽子,於是療傷過程經常會需要很長的時間。對那些孩子們而言,以《活了一百萬次的貓》聞名的童書作者佐野洋子二〇〇八年問世的長篇散文《靜子》起的療傷作用特別大。書中,她公然寫道,曾長期討厭母親,因為母親為人虛榮、下流、冷酷,又曾對自己施加了身體心理兩方面的虐待。
看後來的發展,《靜子》打開了日本文學界的潘朵拉箱子。同一年,精神科醫生齋藤環的《母親支配女兒人生》和心理醫生信田小夜子的《母親太沉重了》前後刊行,思想哲學月刊《EUREKA》也推出了〈母親與女兒的故事〉專刊。翌年,原參議院議員中山千夏寫的《幸子與我:一對母女的病例》問世。二〇一〇年,流行作家村山由佳發表了長篇小說《放蕩記》,書中彷彿作者的女主角,小時候受到母親過於嚴厲的家教,結果導致心理不平衡,長大後強迫性地耽溺於異常放蕩的性愛關係。二〇一二年,日本文學界女王水村美苗因《母親的遺產──新聞小說》一書而獲得大佛次郎奬,書腰上的廣告文竟寫道:媽媽,妳究竟什麼時候給我死掉?
這一連串書的作者,除了精神科醫生齋藤環以外,其他全是女性。男性齋藤的書又專門探討母女關係。可見,日本女性長期在心底壓抑了對母親的怨恨,而佐野洋子打開了潘朵拉箱子以後,她們長期積累的負面感情,猶如岩漿噴出地表,一下子爆發出來不可收拾了。佐野洋子一九三八年出生,中山千夏一九四八年出生,水村美苗一九五一年出生,村山由佳一九六四年出生;都是受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日本的民主主義教育長大的一代人,跟老一輩母親有價值觀念上的巨大差異。果然,她們的母親對各自的女兒,有對幸運世代的羡慕和對年輕女性的嫉妒,跟母性本來就具有的支配性混合在一起,呈現為強烈到幾乎逼女兒發神經的愛與恨。從母性信仰的角度來看,她們也許是冒瀆女神的叛徒。可憐之處在於她們都等到母親去世或者患上老人痴呆症以後,才敢寫出對母親的怨恨和憤怒。換句話說,直到母親離開人間為止,個個都做了一大半輩子的好女兒,母親去世以後,才向社會訴苦起來,希望得到同情和理解。
以《靜子》為例,雖然佐野洋子重複地寫她多麼討厭母親,因而花很多錢把她送進高級養老院,算是花錢拋棄了母親,但是心中的罪惡感也始終非常沉重,使她經常忍不住哭泣起來。更可憐的是,當寫起收錄於本書的文章之際,作者已經六十七歲,前一年因癌症割掉了一邊的乳房,而且還沒擱筆之前,就開始出現跟母親剛患上痴呆症時類似的症狀。看著本書,讀者會發覺:作者一開始是描述母親痴呆的種種症狀,後來她的文筆都受了疾病的影響,把同一句話重複地書寫了好幾次。最後,六十九歲的作者向已故母親說道:「我也快去了,謝謝,我也馬上去。」且讓我提醒你:日語裡「謝謝」一詞的意義等同於英文的「I love you」。佐野洋子是說話算話的:她二〇一〇年十一月就瞑目,享年七十二。也就是說,從她母親九十三歲去世到她自己斷氣只有四年時間而已。而那四年裡,她都一直都受到癌細胞折磨。該可以說,她拿自己的生命換得了打開潘朵拉箱子的鑰匙。
在當代日本,佐野洋子之所以領先打開潘朵拉箱子而揭發大母神負面,恐怕跟她自己的成長經歷有直接關係。她的父親佐野利一任職於當年的南滿州鐵道株式會社調查部,洋子在日本占領下的北京出生,在四合院裡長大。母親的拿手菜是京式手工水餃,孩子們穿的毛衣都是她親手織的。對他們一家人而言,日本戰敗自動意味著家長失業,全家沒落,母親從中產階級太太淪落為一無所有的戰敗國窮光蛋老婆。經過蘇聯占領下的大連,遣返回美國占領下的日本時,長女洋子九歲,哥哥的背包藏著小弟弟的骨灰。不久大弟弟、哥哥都陸續病逝,從此母親開始虐待小洋子了。她不僅把小女兒要牽的手粗暴地甩開,而且就因為女兒犯了小小的錯誤,就拿起掃把來毒打到差點要喪命,使得鄰居談論:是否繼母在欺負繼女?洋子長大後說道:母親幫她磨練出強悍的人格來了。一樣重要的是,她小小年紀就看透了這世界:充滿回憶的家園會忽然沒有了,曾經溫柔的母親會忽然變成虐待者。
洋子十九歲還沒考進大學以前,父親五十歲就去世了。四十二歲成為了寡婦的母親,在女兒看來變得很下流,常常喝醉酒,也交情夫。儘管如此,母親做公立母子宿舍的主任,讓倖存的四個孩子都大學畢業,還買下一塊土地蓋了房子,生活無憂,直到被兒媳婦趕出家為止。也許是哪個老人家、哪個痴呆症患者都難以伺候的,何況是曾虐待自己的母親。洋子只好把她送進養老院去,卻從此一直受良心苛責。母親方面,逐漸失去記憶的同時,出人意表地開始變成好老人。以往她絕不肯說的「謝謝」、「對不起」兩句話,居然從嘴裡溢出來。洋子對她的怨恨曾跟冰山一樣巨大而堅硬,都被那兩句話融化了。曾不能碰觸母親身體的女兒,最後也常上她病床陪睡了。洋子搞不清楚,是她原諒了母親,還是被母親原諒的,也罷了,兩個人都快要渡冥河之際,還有什麼區別?
佐野洋子去世以後,日本《文藝》雜誌刊出了追悼專輯。在眾多追悼文裡,有兩篇文章給我留下的印象特別深刻。首先是她獨生兒廣瀨弦和第二任丈夫、著名詩人谷川俊太郎之間的對話。他們都說:「洋子的母親其實是很普通的一個人,可在《靜子》裡被洋子塑造成魔鬼了,最後母女倆達到和解的橋段也是虛構出來的。結果很好看,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包括我在內,大多讀者都當《靜子》是根據事實的長篇散文,然而實際上,似乎並不是那麼一回事。佐野洋子是創作者,寫文章自然要選擇她認為最合適的方式。我們得承認,她選擇得很對,以致成功地打開了潘朵拉的箱子。
另外一篇則是一九四九年出生的作家、評論家關川夏央寫的〈在大陸長大的文學者,佐野洋子〉。關川寫:「《靜子》是母女「和解」文學的最高峰,同時也是故鄉喪失者文學的傑作。」他所說的「故鄉喪失者」,是指日本戰敗後被遣返回國的一批人,其中有小說家安部公房、指揮家小澤征爾、電影《寅次郎的故事》的導演山田洋次等著名藝術家。關川認為:「他們的作品表現出來的哲學性、國際性、一直沒有固定居所的孤獨性,在《靜子》裡統統都存在。」跟生前洋子的來往中,關川也感覺到:「在乍看開朗的基調裡時而摻合悲傷,恐怕就是小時候的經歷造成的。」
從《活了一百萬次的貓》到《靜子》,佐野洋子留下的眾多作品裡,最令人難以忘記的確實是「在乍看開朗的基調裡時而摻合悲傷」的幾本著作。她的簡介也一貫從「一九三八年在北京出生」開始;可是,講到在中國過的童年,就一定把自己一家人劃為「壞蛋」。身為侵略者的後代,快樂的童年記憶是她終生的原罪。雖然對歷史不能說「如果」,可是如果沒有被遣返回來,佐野家各人的人生遭遇絕對不一樣,《靜子》一書也因此不可能誕生。關川的文章最後一段寫道:「對她來說,無論多麼習慣熟悉,日本永遠是『旅居地』。估計那感覺一輩子都沒有給抹掉。她和母親在漫長而曲折的路盡頭達到的『和解』與她跟『戰後日本』的和解,意義正相同。」原來,倖存的母女倆,跟年紀輕輕就去世的弟兄和父親一樣,都是戰爭的受害者。
母女之間的深刻矛盾,一方面是佐野家和二十世紀日本的具體情況所產生的,另一方面也是人類共同的生理和心理。於是,《靜子》一書才啓發她妹妹一輩的女作家們紛紛寫出對母親的仇恨愛憎來。活了一百萬次的貓,跟他第一次愛上的白貓死別以後,第一次深感哀傷,哭了一百萬次,最後自己也死掉了。我不能不覺得佐野洋子很像那隻活了一百萬次的貓。她生前活得那麼獨立自尊,然而母親去世才四年,就撐不住自己了。難道她畢生最愛的是曾虐待自己的虛榮母親嗎?人性究竟多麼複雜?哀哉!
詳細資料
ISBN:9789869014731
叢書系列:Root
規格:平裝 / 288頁 / 15 x 21 x 1.44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出版地:台灣
本書分類:文學小說> 翻譯文學> 日本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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