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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教國中的好友轉述著班上一位男生,粗枝大葉,愛說無厘頭笑話、小猴子般好動,偶而作業忘了寫,還有萬般讓人哭笑不得的理由。某日老師提醒,隔日是慶生會,同學要記得帶卡片贈送當月壽星哦。第二日,他帶來大袋香味誘人鯛魚燒,還捧在胸前呵護著,怕熱騰騰美味散失。同學恍然大悟,因為大家都知道那是班上的資優生女孩最愛的零食。原來,這小潑猴般男生,粗枝大葉底下,珍藏著一朵玫瑰。他的細膩心思,輕輕擺放在心儀女孩身上;同學不無調侃笑聲中,他勇敢的落實了自己的一絲愛慕。
愛啊,不論幾歲的愛,都有她美麗的展現姿態。可以是慶生會的一袋甜點,也可以是一輩子的虔誠,守護著誰知道得或不得的愛。
《地圖女孩‧鯨魚男孩》是一本小說,當年出版後,讀者追問我是否能為它寫續集。等到《地圖女孩‧鯨魚男孩:十年後》出版後,還是有讀者見面後,帶點疑惑笑問:「所以,還有第三集,是吧?」我微笑搖頭。愛是說不完的,我懂。但寫完這兩本小說,也就完成了一道人生課題。轉頭向已遠去的那些愛、那些不捨,青春愛戀,當時種種,已鑄在歲月最美的那一頁,夠了。
身為作者,有時會收到讀者來信。在我所有著作中,接到的信函,最讓我揪心的便是《地圖女孩‧鯨魚男孩》的讀者來函,因為每一封,都伴隨著最溫柔的心跳,讀者與我分享他們的愛,他們的不被愛或不敢愛。展讀著信,像目睹著他們的心思,敏感到令人心疼。我幫不了什麼忙,只是聆聽;我猜他們也只是想找個人說說。因為這兩本書,正巧接近他們的心事音頻。
天下雜誌為《地圖女孩‧鯨魚男孩》,舉辦了讀者試閱活動。我帶著這樣的感謝一一拜讀,每篇感言各有不同面向的心情交會,若要概括,我會說:真好,我們與愛同在。
比如「簡單‧幸福‧愛─TinaRay的書房」劈頭便問自己:「四十歲可以為一段發生在十四歲的濃濃的友誼加上青澀的戀情而感動嗎?四十歲可以為一場即將可能發生於二十四歲久別重逢的戀人身上的戀曲有所期待嗎?」我彷彿見到年輕時的TinaRay,也有過懵懂純愛,到頭來,如TinaRay寫的:「懂了愛,懂了愛情有美好也有不堪。然後記住所有愛的美好與代價。」我連連點頭,是是是。最後,TinaRay還幫續集試想了四種可能,果然,讀者總會忍不住猜想「他們後來怎麼了」。
而「蚊子吸血閣」寫到「掩卷之後心滿意足的淚眼盈眶」,我想我懂這裡說的「心滿意足」。到頭來,生命中的每一次愛,不論淚或笑,都是路過的絕美風景;我見過,願已足。
「小安安的領域」其中一段話,完全說中我的某些書寫意圖:「無奈,也是故事的一大主軸。或許愛情之外,它可被稱為一本『無奈』之書吧。」是啊,無奈,本就是人生中的必有。遺憾,更是無奈的必然結果。
我也喜歡「寂寞與幸福所交織出的園地。野田妹自由創作」中,注意到男女主角之外的其他配角細節,比如女主角父親對離去妻子的懸念。其實「寬容」亦為本書重要關鍵字。我以為,愛應該海闊天空,如果愛有侷限,也許只是佔領,並非真愛。野田妹提到讀此段對話時,跟著流淚,很想知道後來離去的人,是否返家?其實,這個疑惑,也是不少讀完第一集的讀者,想問的第二道問題(第一題自然是關於男女主角的重逢與否)。所以,我在續集中有答案。
「212小姐的糊塗塌刻鳥兒飛行」,憶起「某個冷冽冬晨,好友遞來的現煮咖啡。這樣的單純美好,是本書帶給我的感覺。」謝謝212小姐給我的會心一笑,我要寫的,也不過就是這樣。我們少有愛情轟烈事件,卻一向不缺地圖女孩的自由想望,或是鯨魚男孩的固守情感海洋。是哪個角色也許已不重要,曾經遇見,已圓滿。
除了網路的讀者感言,以電子信件交流的讀友,與我更是無話不談。有位M後來也成為真實世界的老友,每次見面,斯文有禮的M,聊著他去學大提琴,又看到什麼好書,而我在他溫藹眼神中,知道被他奉於心中最深處的地圖女孩,其實仍在。我輕輕一嘆,但我認為他是幸福的。
雙線並行寫法,是本書特色,也非得如此。愛,是兩個人的事,於是,我們學習去理解與同情,更顯重要。無關得與不得,沒有得到的缺憾,也是一種學習;或許真愛也像是一種禪境,是來度化我們的。
人的故事永遠是我最有興趣的,我連寫童話,都老愛找與人性相關的題材來寫。透過我的書,接觸到讀者的故事,那又是我的寫作紅利,如此珍貴稀罕,因為可能是以淚水甚至是心碎換來的,我衷心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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